考上了,不是因为他是咱们学堂里的,是,人家又没对不起咱们……我们,不是,又没对不起谁,要是几个表哥有象周二这样有息,舅舅和舅母们也是一样的打算,婉儿说过好几回,是我舅舅和表兄弟没息,要怪,最多最多怪这个,不想让人家考上,那成什么人了?”
苏囡一回斜看谢明韵。
谢明韵被她这一斜的,笑个不停,“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咱们两个说话,就随意了,那位周二郎的文章,我看过几篇,还有些稚,不过颇有灵气,条理分明,文章中有一份忠厚之气,先生说的极是,明年不中,后年必定能考中的。”
“唉!”苏囡想着刚才灯影的周青,郁郁叹了气。
“你表和周二,投脾气和?”谢明韵看着她,问了句。
苏囡看着他,慢慢了,“算是吧。”
“周二没和家里说说?”谢明韵再问了句。
“不知。”苏囡摇了摇,“听我外婆说,往周家去的媒婆可多了,从去年年初吧,或者是前年年前,周家太太就放了话,说她家二郎要等考秀才之后,才议亲呢,听到周家太太放的话那天,婉儿痛哭了一场,本来那个时候,婉儿就打算不考学堂了,可是……”
苏囡说到这里,意识说的有儿多了,尴尬了一瞬,算了,反正也收不住了。
“算了,说就说吧,婉儿要考学堂,当初也是因为周二,后来么,听到周家太太这话,婉儿就不想考了。
可你知,谢家也罢,别姓也好,差不多的人家,女孩都要上几天学堂,可要考学堂的,就少得很了,毕竟,女儿家也不能考秀才什么的。婉儿要考学堂,就得跟先生另外多学,我和柔儿自然是要陪着婉儿的,所以,大家都知我们要考学堂,要是从周家太太放这话,我们就不考了,这也太……”
苏囡摊着手,看着谢明韵,“您说是不是?所以啊,我们撑着,就考来了。
本来么,考来之后,婉儿,当然还有我和柔儿,没打算到学堂念书的,考了就算待过去了。
可我们考学堂之后,有几人家,从前不大看得上大舅二舅家的,托了人上门给婉儿和柔儿提亲,舅舅就说,我们平江府是重学问的地方,女孩家学问学的好了,就能嫁得好,所以就让我们接着念书,一直念到回家嫁。”
苏囡语落如珠,叮叮咚咚,话说的又快又脆,谢明韵听的心愉快。
“那你呢?你外婆替你看好了人家没有?”谢明韵盯着苏囡。
“没有,唉。”说了没有,苏囡又叹了气,“不能说没有吧,我还不会走路,外婆就看哪家都一幅挑孙女婿的神儿了,这是三舅母的话。
早先也看中过一家,就是三表哥,后来么,你知的啊,三表哥也很息,六表婶也要替三表哥结一门有助力的亲事,现在就没有了。
不过六表婶家这门亲,我外婆本来就犹犹豫豫的,说三表哥不错,人聪明也厚,可外婆不喜六表婶,说六表婶太会算计了,只怕没福份。不过外婆还不知呢,就是知了,外婆不兴肯定要不兴的,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怎么生气,本来也不是很看中。”
“那你自己呢?”谢明韵这一句问来,心微微提起。
“我不讨厌三表哥,不过也不能算喜他,他太黏黏呼呼了,一句话吭哧半天,能把人憋死,人又笨,先生居然还说他聪明,大概男人的聪明跟我们不一样吧,还有周二,先生说他怎么怎么聪明,他背书从来没能背过我过,我让他半篇他都背不过我,哪儿聪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