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在蔽人心魂的手段上,怕是仙界也未必有多少能与他一敌的。”
“你神魂上分明有天罚烙印——那是非得仙界允准飞仙,而破天门、杀仙界之人,才会在神魂烙的天罚之印!即便是神魂转世也不能将之抹除。”
凤清涟自己停住了话声。
寂然许久,一影从木后显现。
“你在信中说,与凤凰胆的续命不同,你能够真正地救活她,”御衍盯住了白衣琴师,“此话当真?你即便,又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慕寒渊戾然笑了,指骨弦音微凌,“我生来便是世间最大的,谈何?”
“信胡言!你既知我最擅神魂之术,就更应该知我能够探查你神魂中细微所在,那还当我是乾元界这些不曾见过仙门的凡夫俗吗?”
他慌忙上前要去扶,却见跪地的云摇骤然仰颈,她角血微渗,神一时近乎骇然。
秋褪尽,如时光倒转。
“我虽然不能蔽你神魂,但却能察觉到,你识海中分明还有一神魂!而我若所料不错,他才应该是真正的慕寒渊,”御衍沉声,“你到底是谁?”
云摇轻狭起眸,望着不远的亭。
无形的光从二人之间隔绝开来,犹如时域与空域的错隙,透着可怖的仙凡有别的天谴之力。
他神微动,似乎有些不习惯地打量过慕寒渊凌白盛雪的发,还有那张摘了青铜面后,从尾迤逦的血纹:“仙域传闻不假,你果然了。”
从天而降的天谴威压被她视而不见。
“我知有那样一件神,它连时空都可以逆转,区区一个人的生死,又有何不可?”
御衍一直走到亭,白衣琴师的对面。
“那又如何。”
“因为……”
不知被提醒了什么,御衍神一变:“你当真是慕寒渊?”
御衍对慕寒渊的话中意并不兴趣。
凤清涟颧骨抖了两,才狠声问:“若真若你所说,慕寒渊有善恶双相之分,是他的恶相与御衍合谋,那他的善相为何不提前说?”
三个月前。
“……好,只要你能到,我便依你信中所言……”
御衍角微搐,神警觉。
——
“若是他的善相并不知呢。”
隐约而暴怒的雷声像是在整座天穹之外响起,犹如天怒,抗斥着云摇敢在凡界妄动仙法的悖逆之行。
亭。
她终于再未能压住,一血扬落土之中。
他今夜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仙力摧之,云摇眉心金红二涌动,神魂之力的剧烈冲击在她识海中如摧枯拉朽。
她底映着的亭中,落地的泥凝回,又飞回枝。秋的枝木洗去枯槁,重缀上绿油油的叶片。
一只苍白的手掌竖起,狠狠拦在了凤清涟前。
凤清涟脸骤变:“云摇你在什么!”
琴音织着盛夏的虫鸣,淌在夜弥漫的丛间。白衣雪发的琴师坐在石桌后,孑然孤独的清影投于地面,一人伴着月抚琴。
“若你也是慕寒渊,那为何他的神魂上不曾有,而你却有?!”
几息后,他恨咬牙:“御、衍。”
“放心吧,没有任何埋伏,这里只有我。”慕寒渊依旧不曾回,像并不在意来人上可怖的煞气与杀意。
“是啊,别忘了那位最擅神魂之术的真龙陛。”
“……噗。”
“他是慕寒渊,我同样是。”
慕寒渊低声笑着,住了琴弦。
他抬眸望去:“你从来到这里前,就已经依我所说地,施了神魂之术——你觉得我可曾受你蔽惑呢?”
“我是未来的他啊。”
慕寒渊覆着琴,低笑着缓抬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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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之中像有无形之力,扭曲着她所见的画面、所听闻的声音。
“怎么可能?你方才还说,他们互相知悉,互……”
御衍面微狞:“你耍我?凡界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神——”
云摇仍旧死死盯着不远的亭。
慕寒渊眸未抬:“既然来了,不现吗?”
直到远,一声极低的,比虫鸣都更隐没于夜中的动静传他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