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2)

沧余问: “你的最后一次逃跑是什么时候?”

然而就算去，越狱者的前路也无比艰险。大海就只有被淹死的份儿，而从陆地逃离，面前就是无尽的寒冷荒原。大崩山的日比米拉克的冬天还要冷，而冬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冰和雪会占据一切。哪怕一鼓作气跑到大崩山崖，守在那里的海军也不会放罪犯通过。

“可是，”沧余回忆着之前卫弘说的话， “你却为了一片猫爪草田停了来，最终中六枪，又被抓……拖了回去。”

屠渊笑了，说: “是的。”

屠渊说: “是的。”

屠渊不置可否，沧余问: “是不是?”

“小鱼，”屠渊只是说， “我们到了。”

屠渊的脸在光反而更加苍白，他就是藏地的月亮。

一间间仄的牢房里，犯人们笔直站立，仿佛穿军装而非囚服。他们目送屠渊和沧余经过，在两个人走到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向屠渊鞠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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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渊说: “是的。”

太绝望了。

武岩合地将灯前举，让沧余能够看清铁栏后的房间。

他轻轻地笑声， “因为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所以很想摘一些，哪怕一朵，送给我即将见到的人……那个时候的我以为，从这里去，就能见到他了。”

沧余惊奇地挑起一双秀气的眉，说: “当时你赤着脚，跑了九公里。”

“哦!”沧余在升降机落地的轰隆声中提声音，说， “送给你的那条鱼。”

“是我禁不住诱惑，”屠渊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你知，我有多么那一朵朵盛开在指尖的小太。”

屠渊贴近他，说: “六年前的冬天。”

铁门打开，监狱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盐的味。地板和墙都是的，摸一把，指尖沾的是腐朽的藓。

这里毫无光亮，武岩为两个人提着小型煤油灯。他是个大沉默的中年人，但是对屠渊非常恭敬。屠渊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就是他在理这所监狱。

更诡异的是，这里没有人发声音。沧余只能听见外面的浪涛声，和海拍打在灯塔上的轰响。大海的声音沉又单调，周而复始，听久了，浪敲击的对象会从石变成心脏。这是来自地狱的诵念，让人想要躺，蜷缩陷沉眠，再也不要睁开睛。

这场景太诡异了。

“是你太疯狂，”沧余蹙起眉，问， “还是你心里也知逃不掉，就脆放弃了?”

升降梯不停晃动，屠渊怕沧余掉去，一直揽着沧余的腰。

“但是，”沧余仰脸去看屠渊，问， “你逃去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