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育幼院的教堂。
教堂内,一个人獃坐静静沉思。
江松走进教堂,他,有兴趣去认识「他」。
「请问,是安东尼奥吗?」
「是!」安东尼奥瞥了江松一眼,低头微笑。
看来这个人态度有善。
安东尼奥望着面前礼堂内的一个大大的十字架,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小狼常常提起的江松老师吧!」
「没错!」
江松的身分被猜中,却不感到惊愕,只是欣赏安东尼奥的细心和智慧。
江松坐下来:「你常来探望毕笑囊吗?」
「平均一星期一次。」
「为甚么你会认识笑囊呢?」
安东尼奥昂头凝望着教堂的天花,想了一阵子,说:「小狼的妈妈温丽是我的朋友。」
「是好朋友?」
「是普通朋友。」
江松霎时间產生了一个疑问:安东尼奥对笑囊关怀备至,原来和他妈妈都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但,那又何奇之有呢?笑囊的身世可怜,稍为有些惻隐之心的人也会去守护他。难道江松自己不会吗?
江松再问:「你认识温丽多久?」
「不大记得了,约四年前左右。」
「是朋友聚会中,一个朋友带了她出席,所以认识的。」
「后来,每一次的朋友聚会她也有出席,而且总会带着小狼。但……老是不会见到她的丈夫,小狼的爸爸。」
「他们的夫妻关係不好?」
江松这个问题,安东尼奥垂头摆出一个无奈的冷笑。
「如果只是关係不好就简单了。」
安东尼奥这一句话,背后是甚么意思呢?江松感到复习。
「虽然,二年来,我接触温丽只有五六次;但我已感觉到她很疼小狼。」安东尼奥凝望着教堂内的十字架:「从前的小狼虽然不多说话,但比现在开朗,也会照顾一下别人。可能有他妈妈的遗传吧!好善良。」
「只是,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安东尼奥摇摇头,笑说:「也是像他的妈妈。」
「他现在也是这样。」江松才着眉道出他对现在的笑囊的观感。
江松按捺不住说:「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如你所说,温丽很疼笑囊,但为甚么,两年前她要自寻短见,忍心丢下笑囊而去呢?」
「江松老师,人类不是你想像中理性的。可以说,她是一时衝动;也可以说,她是受不了长时间的折磨。」
「长时间的折磨?」
「我也是从朋友口中听到的,没有亲眼看到。听说,小狼的爸爸,毕允明,经常虐打和语言侮辱来伤害温丽。」
「如果你朋友所说是真的,那为甚么还一起生活呢?不分居,或离婚?」
「温丽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出嫁从夫;她更不想小狼没有了爸爸,所以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哑忍!哑忍到一个极限,又不知何解做了一个更错的决定,自杀!」
「但,她身边的朋友,为何没有一个劝过她离开那个男人,或找社工协助他们呢?」江松很紧张。
安东尼奥苦笑着:「江松老师,世事不是你想得那么通透的。事前没有人猜得出有这样的结果。亦不会有人随便干预别人的家事的。」
江松细心一想,安东尼奥的话也有点道理。所谓当局者迷,换上是自己,也不好意思教人离婚吧!
「温丽『离开』后,你是否经常探望笑囊?」
安东尼奥摇摇头:「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关心别人的事的人。自从,温丽过身后,我有半年以上没有见过小狼了。而且,我以为发生了这些事之后,毕允明会懊悔,会内疚,会好好对待小狼作补偿。但,原来……」
江松很留心,要听接着发生的事实。
「原来他一直把小狼当作奴隶和洩忿工具。」
「怎可能呢?天下间又怎会有不疼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呢?当中是否有些误会?」江松质疑。
安东尼奥笑说:「江松老师,你这样说,等同于说,香港是一个富裕社会,没有穷人,没有人捱饿,没有人『瞓街』一样。」
江松无言以对,世事的确无奇不有。
「你是如何知道毕允明一直虐待笑囊的?」
「年半前,温丽的一个好朋友,探望过小狼后,告诉我,觉得小狼有点不对劲,她怀疑小狼被虐待。」
「后来,我拨了电话去小狼家;毕允明接了电话。我只是想找小狼,但毕允明说小狼忙着做家课,又不停说小狼过得很好。」安东尼奥一时交叉双手在胸前:「此地无银三百両,使我更怀疑。」
「之后,我尝试拨温丽生前的电话号码;结果,小狼接了电话。」
「起初,我和小狼聊天,趁机会问他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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