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谭成一愣,接着血涌大脑,整个人懵在当场,嘴颤抖着说不话来。
这一声“儿”,似是对谭成在挽留周老板时那声“爸”的回应,饱了千万绪,也藏尽了无数遗憾。
他意识到,况可能在向着他极不希望的方向加速发展着。
“不要像个小孩一样哭。”周老板声音轻松,还略带笑意,好似没有相隔千里,而是就在前。
谭成抬手摸脸,才发现自已已经泪满面,才发现自已浑颤抖,才发现自已低低地呜咽了声。他声音哽咽却急促:“你把定位发我,我去找你!”
周老板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一笑,语气释然:“你不应该来找我,应该把这些照片发给小程,然后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谭成哭着咆哮:“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我不到!我真的不到!你快把定位发我,我要去找你!”
他从记事起,便跟在周老板后。他从对诸事懵懂,到遍识人心;从天真无邪,到肩挑重担;从懒惰而无自制力,到着自已每天都要胜过前一天的自已;他早就习惯了跟在周老板后,习惯了一次次想叫一声“爸”,哪怕退一步叫一声“叔”,但每次开却都是“老板”。
边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拼,心狠手黑,对他又敬又畏,违心的夸赞和虚假的常伴他左右,只有周老板不厌其烦地提醒他,任人间冰冷黑暗,他也不可以让心那缕温的光熄灭,而他所有的努力,只是想获得周老板对他的认可而已。
“成了这件事,我以为我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执念,但现在听到你的声音,我才发现,看不到你成家有后,我还是遗憾的。你现在有的钱,只要不过分挥霍,应该是一生一世都够用了。儿,听我的话,好好活去,离开现有的一切,好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等把照片发给小程,你甩掉边所有人,立刻去随便打一辆车,随便去一个远离蓉城的地方。咱们聚芳斋的人,不都那么净,这个赵总的能力,远比我们之前预想得还要大得多。”
“好了,他们回来了,不能再多说了。好好活去,答应我……”
等到通话结束了好一会,谭成才想起来要呼,他望着手机发了许久呆,表呆滞地摸烟和打火机,然而跃的火焰燃的却是过滤嘴。他换了一支烟,燃,,呼,缓缓起,走隔间,关房门,再烟,再呼,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已经很努力要压低自已声音,但还是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爸”!
一支烟完,他掏手机,选中周老板刚发给他的所有照片,正要转发给程相儒,但在愣了好一会后,他取消了转发,关掉手机,抬手用力搓了几把脸,对着镜装一副刚睡醒的样,打着哈欠走门,了楼。
“哥,去啊?”店里小弟地打着招呼。
谭成了脖,打了个哈欠:“艹,烟没了,去买包烟。”
“哥,我这有啊!”另一个小弟忙递过来一包天叶。
谭成摆手拒绝:“你自已留着吧,最近嗓发炎,我换细支试试。”
他刚刚在楼上偷偷哭过,声音听起来有哑,确实像是嗓发了炎。
“哥,我陪你去吧!”又一个小弟笑呵呵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