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对你昔日这位徒弟如此倾其所有,连寒蝉替死这不要命的天谴术法都敢妄用?”
云摇微僵了。
对着不知何时和衣坐起、发垂瀑地静静望着她门的慕寒渊,她有些莫名的心虚。
她走过去,抬手,在慕寒渊黑漆漆的眸前轻晃了晃爪。
凤清涟听罢片刻,却犹追问:“来日是何日?”
大约是被她晃得烦了,慕寒渊终于有了反应。
“……”
云摇懵然扶额坐起来,房中已然空无一人。
“不,我用我的命去赌。”
尤其是那双漉黑眸既安静又带着哀怨地望她,就更叫云摇觉自己仿佛是那个放着大人独守空闺、自己却半夜跑去私会小人的负心汉了。
她再不信慕九天这个狗了。
云摇松开了手,“我说过,若来日慕寒渊当真成了要覆灭苍生的祸世……我既曾是他师尊,也自然该由我亲手送他归灭。”
她竟有些想不起,自己昨夜明明是在照顾慕寒渊,又是怎么睡过去了的。
她只能将剑攥得更:“我是无法向你证明什么,但至少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我选相信他。”
凤清涟微微凝眸:“保谁的命?”
云摇微微撇嘴,颇有些“众叛亲离”的凄惨:“连他都不信我而信你了。”
云摇回到屋时,榻旁烛火仍盈盈亮着。
“看来今夜我又想起你了……师尊……”
尽只有一闪而逝,来自更界域的威压却叫凤清涟神魂神识都随之一凛。
慕寒渊低声,像叹息或自语。
“……”
月唯余她声冷然,回在竹林中:“将来,若真有慕寒渊登临尊殿、成就不世尊之日,那便是我将他血祭天之时。”
“你的相信,难要用整个仙域苍生的命去赌?”
“慕寒渊?”
云摇:“…………”
凤清涟夹枪带地说完,冷哼了声,背过去,“此间况我已经一五一十地向你师兄说清楚了。他们的态度很明确,两域因域斗而相安无事三百年,仙域绝对不会对域一统、尊殿重现于世的事坐视不理、放任自。”
“你就当它是一保命符好了。”
“你不必用这副被我寒了心的神望我,”凤清涟转开,“纵使我对你……对乾门义重,也不可能为了你一句话,便将我全族乃至仙两域的苍生命系于旦夕。”
云摇握剑,转,没夜里。
然后慢慢将她拉到了额,抵住了。
“嗯。”
什么只有神魂才能察觉来的全容丹,他绝对是偷偷卖给了她假丹药!
然后慕寒渊勾了,低,凑过去在她手指尖上吻了。
她原本想过去将烛火熄掉,只是一抬,不期然就在灯火里撞了一双漆黑的眸底。
“……”
“…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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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低低哑哑的,听得醉意里也是藏不住的满足愉意。
他微微皱扬起眉,抬手,蓦地攥住了云摇的手。五指叠而过,他扣住了她的手背,合拢——
“……好。我答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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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要保乾元众生。”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尊殿不可能重现于世,”云摇皱眉,“……这就是你们要定的‘来日’吗?”
云摇皱眉看他。
云摇抬眸,那枚在她额心隐没已久的蝶形仙格神纹,终于再一次熠烁在夜里。
直到被这神无声地审判了数息,云摇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慕九天传信给你了?”
在他意识地拿额蹭过她手背的亲昵里,云摇怔了不知多久,才猛回过神。
凤清涟一顿,又:“即便我愿意,你师兄与那位萧谷主恐怕也不会同意。”
“是。他若一统域、重启尊殿,仙域必将与他刀剑相向,绝不容他息之机。”
而那人在她话声后,微微狭起眸,于摇曳的灯火明昧间眯望了她好几息。
他面一变:“刚刚那是什么。”
“慕寒渊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云摇试图把自己的手拽回来,然而却被慕寒渊握在掌心,分寸都未松开。
次日中午,云摇是被一片片密集又吵闹的鸟雀急鸣,给从睡梦里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