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日在藏龙山,被云摇心时,如今这把匕首已经彻底楔慕寒渊的膛中,只余匕尾。
隔着百里空,碧霄看不清那人漆黑底的绪。
镇压既非夺舍,便余患无尽。譬如此刻,他想随而为都要顾虑。
“……连这个都看不见,什么废,也来我面前犬吠。”慕寒渊冷哂,底焰如涌。
如夜里鞠起的一捧星海,凝作了有形无质的匕首。
在那人望来的漆黑眸里,碧霄莫名觉着神魂都随之战栗,就仿佛面前便是一个大无底的黑,随时都可能将他湮灭其中。
碧霄脸难看:“你什么意思!戏我不成?”
慕寒渊低嗤冷淡的笑:“拿乾门威胁我?你错人了。你能威胁到的那个人,现在在……”
“这里。”
如光过隙,刹那之息,便在人群中行绕过无数来回,光带般织起碎荫。跟着,每一个浮玉弟尚未回神的瞳睁大,脖前不约而同地缓缓浮现一血线。
碧霄脸煞变。
若非这把魂匕,他绝无可能如此之快便夺走了慕寒渊的躯。
只是莫名的,他竟觉着那个神带着一睥睨怜悯的玩,像是神明在拨看一只作戏的蝼蚁。
慕寒渊前空无一。
当年为再次界回到这里,他斩碎神魂,剔尽骨,留这一丝尚存天罚之力的神魂碎片,也只比这方乾元界的慕寒渊的神魂上一分而已。
慕寒渊轻虚空,束腰玉带,系着的悯生琴不甘不愿地颤栗起来,但终究为慕寒渊所属,随着一声哀鸣,龙剑便行了鞘。
而匕首心,正死死镇压着这躯壳原本真正的慕寒渊的神魂。
——只他自己所见,心那光匕的虚影被指节穿拂而过,又重新凝结。
碧霄忍着没有后退:“你……你既然已渡劫,我们再斗法,只会两败俱伤——你想清楚了,这是在乾门,若真波及了方圆千里,死的都是你乾门弟!”
不过既然这躯壳都落了他手中,再回域,重修神魂,彻底夺舍也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可能?
“前路漫漫啊。”
夺的念顿时一丝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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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勾挑,慕寒渊眸懒垂,艳薄的日光绲过他清隽侧颜,像沿尾迤了淡淡血纹。
“砰砰砰砰砰……”
“去,”他声音倦淡,“全杀了。”
夺舍非易,更非朝夕——那便只能先行魂匕镇压之法。
“铮——”
“——!”
这个慕寒渊——
琴音落时,龙剑已现山门。
碧霄顺着他手指望去,日光之,那沾了血的袍如红梅落雪,但仍是一览无遗——
他本发作,只是想起什么,又懒洋洋垂了袍袖。
无数尸砸向地面。
这屈辱叫碧霄登时涨红了脸,他声音冷厉来,一指脚的乾门山门与那遍野的乾门与浮玉的弟们:“只要你一,我便就此离开,绝不回——否则,今日你乾门必灭半门于此!”
他怎么可能比云摇带给自己的可怖更上一层!?
他虚之,也分明是他自己的心。
“……”
他抬手,虚虚上自己的心。
他单手一抬,懒懒落上琴弦。
“砰。”
玉白琴同样显影,化作悯生横伏于慕寒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