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可能……”
白澜还是难以理解地摇摇头,“那些魇就算因你而生,也不属于你。”
不夜洲是一个极其强大又特殊的魇境,那些境客的魇只要通过抵押兑换最后输给庄家,就会成为他的魇,融入这个魇境。
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特殊机制,一个人心里滋生的魇明明只属于他自己。别人只会被魇纠缠,但无法夺走。
舟向月笑道:“神的力量,不是你这种没能成神的东西所能理解的。你还赌不赌?”
白澜气得噎住,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赌。”
他不能不赌。
身为这个魇境的境主,他不能拒绝境客的赌局挑战——除非是对方不够资格与他坐上同一张赌桌。
但邪神显然是够了。
不仅够了,他还刚刚好拿出了比自己这个魇境全部筹码多一点点的筹码,逼他把整个不夜洲都押上了赌桌。
如果这一局赌输,自己就会失去一切。
白澜看了一眼天字桌后那个始终神色淡定地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的荷官:“但这个荷官不行,换一个。”
舟向月心道果然瞒不过他,也笑起来:“那不行。你的荷官,当然和你站在一边了,你想怎么操纵牌局就怎么操纵牌局,我还有赢的份?”
尘寄雪蓦然瞪大眼睛。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输——舟向月根本没出千,他直接换了荷官!
荷官就是他自己的人,想给他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而尘寄雪如果换牌,他立刻就会知道。
尘寄雪出离愤怒,他当时怎么就一直紧紧盯着这个人,完全没有关注荷官!
可能是因为在不夜洲待得太久了,他一直知道这里的所有荷官都是魇境的一部分,荷官不可能被贿赂,也无法被控制成为傀儡,这一点深深刻进他的脑海,成为了他的思维盲区。
舟向月换了荷官,白澜显然从头到尾都知道。
但他只是冷眼旁观,眼看着他被邪神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那么惨烈地输掉一切。
尘寄雪胸腔里翻江倒海,如沸腾岩浆一般的愤怒和不甘竟让他瞬间冲破了无形的束缚——
然后舟向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就再次动不了了。
“你要是还学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舟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别站着了,跪着吧。”
尘寄雪的脸色刷的一片惨白。
水幕之外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他攥紧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却真的不敢动了。
他从不夜洲最阴暗的地方发家,一步步混成所向披靡的赌神,其实什么见不得光手段都用过了。
但他那时始终戴着面具,就像是自欺欺人地装作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只是不夜洲最凶狠狡诈的赌客“蝉”。
而现在他失去了面具,被逼得不得不做回尘寄雪,尤其是还有熟悉的人已经认出了他,他就再也没办法忽视那点无法抛弃的可怜的自尊。
舟向月和白澜哪个都没理他。
“看来我们都不信任对方的荷官,”白澜道,“那还是换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赌局吧。”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闪闪烁烁的金色雾气忽然散开,露出了雾气深处一个光芒格外璀璨的东西。
水幕之外围观的人群都被那耀眼光芒吸引了目光,纷纷惊讶地议论起来。
“那难道是……传说中的不夜洲之心?”
“我的天哪,从来没有见过,原来是真的!听说那个赌局可以赌上任何东西?”
“你看上面的水幕——赌的是整个不夜洲!!”
整个不夜洲大厅光芒大亮,从不可见的高空最中心垂落下来无数道璀璨夺目的火焰与光带,聚焦在原本被藏匿在碎光与雾气深处的核心赌桌。
那种绚烂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眼睛适应之后,才能看清它长得其实不太像是赌桌,反而像是从地面深处生长出来的一簇巨大不规则水晶,晶莹剔透又闪烁着稀世光芒。
它旁边甚至没有座位,最明亮的一根晶柱顶端削成了个水平截面,上面是一个空空的棋盘。
“不夜洲之心。”
白澜轻声道,“自从不夜洲诞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开启。”
舟向月看着那个水晶棋盘皱眉:“我可不想跟你下棋。”
棋局和赌局还是很不一样的,何况这棋盘旁边连个座位都没有,站着下棋不得累死了。
白澜摇头:“不是棋局,就是赌局,可以一步定胜负。”
他走过去:“这是个天地人棋局,可以选红子或黑子,各自都有无数个写着‘天’‘地’和‘人’的棋子。”
“如果是最简单的规则,那你我需要做的,就是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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