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慊拿着把大砍刀恻恻地站在宋清明那老腌臢人床边说要把扇掌的那只手给剁了,吓得宋清明连带爬地跑家门再也没回过,听邻里说是跑去大城市给人工去了。
宋慊对她来说是什么呢?是陈年旧伤的唯一藉,是沧海桑田中绪的宣。
楼202那李寡妇就是个站街的三陪女,那天她早起门买菜,碰上她们那些老娘们收工,看到李寡妇背回着一袋沉甸甸的红钞,那刻她心动了。她为此还多方打听,李寡妇笑着跟她讲,你是儿吧?要是儿的话价更,上千上万都有可能。
她估摸着时间,宋慊今天要晚自习,大概十回来,她跟宋慊班主任打了声招呼,让她转告宋慊自己今天有事不在家,准备九左右门,可没想到宋慊还在午四就回来了,还碰巧捉到准备去卖的自己。
可少女心事如古城墙的墓志铭般晦涩难懂,宋慊有了自己的心结,可她横僿不文不知如何开导也不知如何开,也在忙碌中变得沉默。
承娣这才意识到这世界上能与她相依为命的只有宋慊一个了,可在多年的怨怼仇恨之中她施予宋慊的打骂并不少于宋清明,在压抑悲的日中宋慊也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日将就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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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就卖吧,能让我妹宋慊过上好日就行啦,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她偷摸着开始学风尘,刺鼻的劣质香,往脸上抹油腻的脂膏。一开始,面对突然举止异常的宋慊只会淡漠地盯她一会然后移开目光,直到今天,楼李寡妇给她接了个好客,听说是城南那边的暴发,看到承娣照片后便指名姓要她,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像是剜腐的菜刀,最后变成一生梦魇的血盆大,她再也不能呼,她只能享受痛苦。
只是十五岁那年,酗酒的爹在凌晨误将俩的卧铺当作蹲坑儿,溅到承娣衣角,叛逆期的她当场跟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一级亲属骂起来了,什么烂的俗话骂尽,被宋清明那老腌臢人一掌扇昏过去,醒过来时就见宋清明拖拽着一丝不挂的宋慊要往外走,喊她去当讨卖,承娣不知发了什么疯扑过去生生咬宋清明一块来,宋清明这才发现手无缚之力的大女儿也敢拿着菜刀跟他叫板了。
承娣心里明白,宋慊对她的仇恨定然不比对宋清明和那个不知在哪的娘要少。她心里盘算着,哪怕自己活成一滩烂泥也要让宋慊读上书吃饱饭,最好年年给自己买上意外险,万一那天她稽可悲的生命结束在车辙上,宋慊也能过上好日。
所以她早早戳了学,在一家开在火车站旁的餐馆给人家洗碗,供宋慊读书,供俩活着。宋慊得闲时在一家纹店学徒,偶尔也能赚些零用。
一月前,她因为宋慊在学校烟打架被老师喊去理而旷了天工,被老板娘辞掉了,到现在也没找着新的工作,她今年也才满十八,没人肯要她,就那些站街的老娘们肯要,她这张脸是这条巷里了名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