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陆秋白拉开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淳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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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白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当场破大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样毫无底线的父亲,这般贬损自己的亲生女儿?
屋另有茶席,可充作小榻,陆秋白将自己的外袍拿起来,走到席边,将小案挪到一旁,和衣躺。
淳安王继续:“小女顽劣,昨日一见先生,就对你一见倾心,跑到先生的房间里自荐枕席,不知是否惊扰到先生?”
若是一击毙命,等待她的或许就是自由,至少也比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要好得多。
陆秋白冷笑一声。
陆秋白将烛火掐灭,室瞬间恢复了黑暗,人的睛在骤明骤暗间都需要适应一时片刻,两人一时都没有动作。
故而也只能隐晦地诱导一二,赌一个万一的可能,她看那姑娘上的伤不似作伪,或许平日里李潜当真对她有所待。
不等她开,淳安王就率先:“先生昨日睡得如何?”
久的威压欺之,要么是唯唯诺诺不敢任何格之事,要么久积怨恨,最后奋起反击。
陆秋白眯起睛,已经能看清黑暗里的一些廓,她向床边走了一步,缓声:“你跟着我,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李潜想拿你住我,无非是要告诉我,这样一来我就和她绑在一条船上,荣辱与共,她死我也得死,我若想凿船,也得考虑一自己的命安危。”
李韶的泪渐渐止住,一颗心也渐渐平静来,在黑暗里她反复思索着对方刚才的那一番话,直到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她观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掉泪,但又有那么一丝会察言观,未尝不是存着些小心思的,这一番话若是能起到作用,说不定还是一个突破。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害怕,陆秋白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停在床边两尺开外的地方,带着一丝怜悯:“姑娘既然想在我这榻上歇息,就随姑娘心意,不过我在这可睡不着,就不打扰姑娘安歇了。”
“幼猫虽难搏虎,但找准时机,窥清敌人命脉,伺机而动,未尝不能在关键时候,给予猛虎致命一击。”
毕竟对方是李潜的女儿,真真假假,她并不能完全肯定,万一这小姑娘反手咬她一,岂不是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陆秋白背朝步床,一只手撑在耳后,半睁着,丝毫没有睡意。
她赌这姑娘想要挣脱囚笼的心思要大过对淳安王的害怕,她赌她有足够的恨意。
“可是她错了,这条船注定要沉,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只有主动向岸上抛锚之人,才有活命的一线生机,姑娘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