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2/2)

老斯芬斯站在宿舍外面，诚惶诚恐地对布兰特说：“少爷，日后劳烦您看顾我们家霍华德了。他显然不如您聪明，但很听话。如果您要使唤他，千万不要客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拿鞭的手啪啪地拍了霍华德两，示意他赶去给布兰特提包。

霍华德的优异有目共睹，他是真正的天才，贫弱的家也无法遮住他的光芒，哪怕是再刻薄再血统至上的贵族也不可能否认这一。他这么优秀，又生得这样俊，甚至于许多贵族小都向他抛来橄榄枝，从一墙之隔的女校溜过来偷偷与他说话，或者暗示自己在军校的兄弟替她们带一些礼。

布兰特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说没问题，于是老斯芬斯带着女儿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和霍华德还是成为了好朋友。他知了很多霍华德的事，比如他母亲原本是一富裕人家的厨娘，得了一场很重的风寒而被辞退，最后因为没有药去世了。老斯芬斯在广场和大街上转来转去拉客人的时候，他就在家里照顾还很小的安娜，一边烧煤饭，一边哄哇哇大哭的妹妹。再后来他们大一些，他开始在街兜售报纸和送邮件，他那近乎奇迹般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就是在这个时候锻炼来的。安娜则在旁边的教会女院童仆，每天洗衣服和打扫卫生，他在接送妹妹去女院的时候跟一个修女学会了写字。

学院的宿舍是双人间，但没人愿意跟小巷里生的平民小住同一间宿舍。唯独布兰特不介意，因此霍华德就这样搬了他的房间。安娜跟着搬东西，她用布兰特为之惊叹的速度把整间宿舍得一尘不染，甚至还替他熨好了开学典礼时要穿的礼服。

霍华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怎么说话，总是布兰特说上好几句才能回他一句。好在布兰特是个非常朗大方的人，他也很说话，所以一个说一个听，倒也和谐。

他们兄妹大一些后，因为有了收，家里的日就要略微宽裕一些了。但仍然并不很好，因为他们大后吃得也要多一些了。安娜还好，但在的少年通常是吃不饱的。好在布兰特饭，同窗数年，他生生将霍华德喂了二十厘米，从一个个中等的瘦削男孩成了材修又健的俊朗少年。

霍华德那可怕的军事天赋正是在此刻展来的。他总是年级第二名，无论搏击、耐力、枪法、军法还是其他的什么，他都是第二名。而且布兰特心知肚明，他不是第一名的原因是老师不敢让一个平民得到第一。相对来说，如果艾修斯家的少爷是第一名，而平民的年轻人是第二名，这样就非常和谐了。而且这也很符合皇帝陛所倡导的，贵族与平民互相扶持的平等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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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华德对这些都毫无动容，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布兰特边。他们变成了最好的朋友，和最默契的队友。即便天差地别，但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他们都完全确信未来有朝一日在战场上能够将彼此的心脏和后背托付给对方。前途是如此光明，他们注定将成为帝国年青军官中的双星。

那也是布兰特第一次见到霍华德的妹妹，安娜·斯芬斯。他记住她是因为她和西娅同岁，也差不多，而且都有非常漂亮的蓝睛。不过安娜的发是棕的，像用糖烤熟的栗壳一样细密发亮，衬托得她脸上的笑容非常甜，是冬天时整个人都到和起来的甜。而西娅的发则是金灿灿的，像金的丝绸那样柔并且闪闪发光，像天使一般圣洁又丽。

转折发生在安娜死去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