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船顷刻抵上,训练有素的士兵攀着船舷在后甲板落地。
船舱是风波诡谲,船舱外是风雪浩瀚如烟。
司绒在剧烈晃动中扶住船舷, 后船的人已经放了筏, 烟海中时而窜一柄两柄锋刃。
甲板地儿窄, 风雪迷,所有人都施展不开,打得船只东晃西歪。
稚山与刘赫斗在一,两人的影在雪中模糊叠, 瞧不清。
“公主!快, 快!”易星虽拙,但在这生死一刻聪明地选择了蹦字儿。
他手不算上佳, 对上这些虬髯匪徒没有胜算,抱着扁浆左拍右打, 灵得谁都无法近他的,余光瞥见后船放来的几条筏,当即将绳梯放,喊司绒筏。
雪粒密集, 司绒的睫上沉甸甸,落满了碎盐粒,不时眨, 那盐粒便化在眶, 漉漉地让司绒视线模糊不清。
她用力了两把,在摇晃中, 扶着船舷往绳梯去。
手将将摸上绳梯, 还未翻上去, 尾便杀来一块儿刺的炭,朔风把上的灰净,灼日一般的颜,杀气地打上了司绒的手臂。
她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嘶嘶”声,绒立刻烧焦蜷缩,塌拳大一块儿,倒是不,她被这一记力打得手麻。
一块烧红的炭落在地,跟着又飞来七八块儿,司绒侧躲了,溅起的火星迸到她的手背。
“狡猾!”易星不敢离司绒的,便拍着大扁担一般的桨,哐啷一打破了船舱门,谁知从里竟腾了烟。
在这冰天雪地里,不少人都有随带只革装酒的习惯,这往往是极寒之时的救命稻草,此刻却成为化火龙的索命符。
革里的酒四撒,船舱里烧着的桌椅板凳正噼里啪啦往外砸,砸到哪儿,哪儿便乘风起火势,不过须臾,甲板上积的雪便化成朵朵洼。
浪化飞雪,飞雪煽动浪,四面八方地敲响命的号角。
烧起的火光直冲天际,远方的快船恨不能一万里,船首站着一个人,一贯冷淡的双眸被火光割裂成无数碎片。
太殿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快一,再快一。
*
绳梯被火透,司绒当机立断:“往后甲板走。”
她沿着船舷穿行,这些悍匪杀手们也迅速转移着战场,火衔尾而来。
勾住山的铁链铁钩被烧得通红,而船开始向离岸的一边倾斜。
短短几步路,司绒的咚咚咚。
在火追雪扑的前后夹击里,了一的汗,她在走动间给易星了命令:“不要与敌缠斗,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当务之急,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