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坐在檜木地板上,无神的望着天板,忽然发现他的左手正放在肩膀上抓,回过神已不知持续这个动作多久了,彷彿他的手是电脑自动作的机械手臂。
嗶……
「别说了,我知在哪里,我不会去的……你们都想要我死,我才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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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你还在等什么?我们都在那里。
你他妈的有病!还抓!
他要立刻逃离这个城市!
驀然,海德一个不慎用力过重,想收回劲已经来不及,他摸到好像被剥开的片状肤,有惊慌地抬起手,指尖沾满鲜红的血淋漓,他愕然,然后疯狂大笑,用力拍打键盘,word视窗中空白与码蹦不休。
『你怎么没声音呀?』
──所谓的希望,一开始就不存在,绝望却总是安静的站在背后,等着人类回那瞬间……将之吞噬。
──全文完
意识里冒无数幽暗嘶哑的声音,邀请他靠近,一同加无人能倖免的死亡国度,他彷彿看见一个可单纯的年轻女人,将手指放红利齿的生嘴里,安抚那怪不断空咀嚼的飢饿。
作家开说了一些话,手机无力的指尖,沾着血跡掉到地板上,发空的碰撞声,隐约还听得见通话人疑惑的追问。
海德起初不懂,过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嗶──
肯德勒、黄教荣、陈永、小张、裘守义、庄司令、丽姿、宝宝……这些曾现在书中的名字,只需闭上双,黑暗中便现一列鲜明可怖的脸孔,姿态怪异的人们对海德伸霉绿死白的残破手臂,一边淌着脓血走向他,破裂胀的嘴不断呼唤。
海德决定拋开那些吵闹的声音,专心行个故事,反正只要写完了,凭他的名气,每家版社还不是都得乖乖捧着银前来抢标,只是他也有作家的原则,绝不请代笔──别笑啊!「代笔」这事还真不少见。
萤幕上映着一串作家写到一半的文句。
靠,哪个笨编辑将他家里的电话卖了?让他发现的话,绝对和这个白目的东家断绝往来。
作家胡摸索着,一把扫桌面的晶摆饰、几座奖牌和其他品,总算抓住保时捷车钥匙,随便上一件呢大衣夺门而。
这从冒后随即到游走的意,让人恨不得拿把刀剥全的。
手机铃声乍响,一阵小提琴旋律割破室诡譎的空气。
『老师,我好寂寞……』
w市是个被山包围,主要依靠一条公路的小地方……
吞噬……吞噬……红斑也开始吃起他了。
海德着了似的阅读自己的旧作,那名外国人低沉的声音彷彿在耳畔縈绕不去,他的手指不自觉了浴袍襟,似抚又似凌的伤害着。
『喂?是海德老师吗?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xx文化,上次在mail中冒昧向老师邀稿,我们希望能帮老师版诗集,您的杰作应该要让大眾拜读,请务必和我们联络……』
嗶──
他把健保卡收到哪儿了?一想到要去看医生,海德又气又烦,他这一行可没有假日和劳健保,万一被读者知他得了肤病,那些红的反对者又有话题可以攻击他了。
嗶──
xx文化?关于业界的常识,海德还是有那么一,但他以为这家公司是专门谱和命理占卜的书,没听过有和文学沾上边的书系,还看中他年少时期无病的涂鸦,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男兀自喃喃自语,一鲜红而细的指甲痕斜过端正的五官,他不停对着空气说话,笑得泪满面。
比较像编辑的编辑,当然也不敢得罪他这棵摇钱树,每当海德表示无法期稿时,对方就会发挥类似盾牌的功效,让他可以专心创作。
『海德,老闆希望你试看看言风格,他很看好改编戏剧这块市场,如果不喜写剧本,那就给编剧来,总之次再约时间聊,保重啊!』
海德心烦意开某个老档案,阅读起使他命运改观的那个故事,脑海中浮现从故事中走的灰发外国人。
嗶──
『海德,你最近都不回我电话,人家有担心……』女人矫造作的声音从彼方传来,她听见当红作家带着息的呼声,怀疑他可能在从事某些剧烈活动,音调立刻尖锐起来。
他赶放手,肩膀传来的麻即将消失,手又举了起来,他瞪着不听话的手掌,忽然重重将手摔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