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这个玛莎煮什么菜都会跟我报备,我听着都觉得没问题啊。」玛莎的诡计奏效了。
突然间,房门下方的门缝,闪过一个影子。况秋桂看见,赶紧压低声音。
「…如瑛啊,我觉得玛莎一直在监视我,这小妮子怪怪的……」
「这…,不会这样吧?是不是又在房门口看见影子了,玛莎住在四楼,要上去一定会经过你房间的呀……」如瑛有一丝不耐。
「真的,我没骗你,她现在就躲在我房门口呢!」
「………」一阵沉默。「妈,你不会还在为那件事记仇吧?」口气带着质疑。
想起那件事,况秋桂对这个玛莎,有的时候气到头冒烟,有的时候忍不住笑出来声来。那件事是发生在两年前,况秋桂的71岁生日,女儿、女婿、两个外孙,都到他家来帮她庆祝,做了一大桌好菜,都是她最爱吃的,那一天真是高兴,还从衣柜深处拿了一罐十五年陈绍,开来给大家喝。现在手上拿的助行器就是她美国的儿子寄回来的礼物,况秋桂马上把手上拿的旧拐杖放到一旁,女儿、女婿知道他喜欢听歌,送了他一台高级的cd音响,只是因为唱片不多,所以不常用。两个孙子送了卡片和自己作的饼乾,虽然烤得有点焦,况秋桂吃了之后,还是讚不绝口,给了满分评价。
最让人惊喜的,就是玛莎,那是她来工作的第二个月,与况秋桂还没什么交集,却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她,这一份小小的意外,帮整个生日餐会小小加了几分温暖,气氛变得特别的好。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个闹鐘,就是现在床边的那一个闹鐘。
玛莎指着闹鐘向她开心的说:「阿嬤,你现在用的那个鐘乱『鏘鏘鏘鏘鏘』,有点坏掉,太吵了!玛莎睡不下去晚上。生日你今天,我给你送鐘,这样玛莎晚上睡觉很ok!生日快乐!」
「送终!」况秋桂气得闹鐘拿起来甩过去,被玛莎接住,再把旧拐杖也用力丢过去,砸烂了蛋糕。差点没气得昏倒。最后跟玛莎解释了「送鐘」的意义,玛莎还一副「这是我国语不好,不能怪我」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道了歉,再加上原本的闹鐘是真的坏了,时不时会乱响,实在颇为困扰。最后况秋桂付给玛莎五十块钱,当作是买的,消消恶运,终于把这个讨人厌的闹鐘收下。
「呵,呵」想起每天早上都要痛揍这个闹鐘一顿,况秋桂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笑声对况秋桂来讲没什么,对如瑛来说,就认为是她心虚了。
「妈!在玛莎来之前,你已经赶走了四个看护,你每一个都说怪怪的,在暗中监视你的行动,在你房间放窃听器,害我还要跟人家编一大堆有的没有的理由来解释,仲介公司那边都快把我列到黑名单了!我看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吧,都是你在疑神疑鬼、发神经,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搬来台北跟我们住了喔──。这样正好啊,免得我在台北还老是担心,那我下星期就把玛莎请回去,把你接过来喔……」语言之中忍不住带着威胁的口气抱怨起来。
况秋桂在基隆住了几十年,这个地方靠山面海,住着就是舒服。当初要不是她执意坚持,早就被迫搬到台北去了,她实在是不想让女儿、女婿添麻烦。因为工作还有婆家的关係,他们也不能搬来基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接受条件,条件就是要请个看护来照顾她,若是没了看护就非得搬到台北了,这下况秋桂可没筹码了。
「好吧好吧!是我疑神疑鬼,发神经──。玛莎人很好,菲律宾菜更是煮得好。」门缝又闪过一个影子。「应该是玛莎下楼去看电视吧。」况秋桂现在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了。
「嗯,没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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