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这本书什么?」毓璇问。
我不动声地闔上这本《清代天地会源考》,但刻意不把它与其他书籍混在一起,打算待会外借这本书,间暇时再详尽阅读其馀份的容。
闔上厚重的《符号全书》,我翻开了那本《清代天地会源考》。毓璇将椅拉近到我旁边,和我一起翻阅这本书。
「你看!你看!真的像何教授讲的,郑成功有像海盗一样,向生意的商船收过路费耶!」
我和毓璇快速阅读了翻开的这一页,容主要是探讨天地会起源以及名称由来的。
「这对寻找兇手有帮助吗?」毓璇问。
《从征实录》只写到永历十六年四月,对于调查郑克臧夫妇埋葬地并无帮助,但如果只想知永历十二年发生了什么事,这已经太足够了。
不过书中真正引我目光注意的是另一个同样四个字的腰凭,这四个字与其他两个词汇都被以极黑的铅笔圈画,这两个词汇是天地会的别称「三会」与「洪门」。当我看到有关这个腰凭的叙述时,惊讶得肾上素上升,心脏动加速。
「我还以为这本书是陈教授借阅的,原来是曾嘉泰。研究生就印名片,还真包。」毓璇说。
「要从那里看起?」毓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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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洪和合」是天地会总舵主的令牌?难说真如何昊雄教授所怀疑,陈文钦教授就是现任的天地会总舵主?还是说这个令牌只不过是陈文钦教授所收藏的文而已。)
《从征实录》一书,是杨英自永历三年(西元一六四九年)至永历十六年(西元一六六二年)为止,这十三年来跟随郑成功南征北战的亲经歷,算是杨英的日记。我认为这是研究郑成功歷史最直接的史料,其他的史书大多是考证后的第二手资料,唯有此书是第一手资料。以统计资料的分类来说,就是指直接调查而得的资料。
我凑了过去,那段记载是关于郑成功封锁台湾周围海域,让世界各国的船隻无法到台湾通商,荷兰的台湾官揆一无可奈何之,只好派遣何斌向郑成功贡。
「真的有何教授所讲的八拜仪式耶!」毓璇说。
书中还提到,天地会为什么又称为「三会」或「洪门」?这与「共洪和合」也有所关连,严格说来是与「洪」这个字有关连,天地会创立的目的是要「反清復明」,明朝开国皇帝的年号是「洪武」,而「洪」字三。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到我们。我将书本竖立,正要翻开,书本就自动以某一页为界,分开成两份。分隔是一张名片,陈文钦教授研究助理曾嘉泰的名片。
我不晓得怎么跟毓璇解释,都已经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却还想着何昊雄教授曾提及的「日月之护」宝藏,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毓璇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过书就翻了起来。
杨英《从征实录》:「六月,藩驾驻思明州。台湾红夷酋揆一遣通事何斌至思明啟:藩愿纳贡和港通商,并陈外国宝,许之。因先年我船到彼,红夷每多留难,本藩遂刻示传令各港澳并东西夷国、州府不准到台湾通商。繇是禁绝两年,船隻不通,货涌贵,夷多病疫。至是,令斌求通年输餉五千两、箭柸十万枝、硫磺千担,遂许通商。」
过了一会儿,毓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书对我说:
「我打算查查永历十二年发生了那些事,想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本书的记载,我看另外这两本《台湾通史》与《台湾外记》。」
这个腰凭竟然与我袋里那个令牌上鐫刻的字一模一样,「共洪和合」。最令我震惊的是关于这四个字的记载,「刻有这四个字的腰凭,由天地会总舵主保,也算是总舵主分的印记。」
「藩」指的就是郑成功,郑成功以「藩」自称,所以杨英在《从征实录》中也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不是谁借的,我想陈教授和曾嘉泰应该都读过这本书。」我说。
我顺着毓璇手指的方向看去,书中果然记载了那段誓词。这一个章节还有一段令我兴趣的容,是有关天地会各形式的腰凭,腰凭是用以辨识帮眾份的信,书中列举两个天地会最着名的腰凭,其中之一是「结万为记」。天地会是一个反清復明的帮会,为了隐匿份、躲避追缉,帮眾习惯另取代号相称,创建初期曾以「万」为代号的共同姓氏,象徵天地会是由眾多不同姓氏的结拜兄弟所组成,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化名为「万云龙」的郑成功了。
我接着把杨英所着的《从征实录》这本书递给了毓璇。为中文系的学生,对于阅读文言文,毓璇是不成问题的。
便也试图将这些疑问从脑袋里甩开。如果真如毓璇所说,那嫌疑犯的范围太广了、也太不明确了,陈文钦教授不可能留这么笼统的讯息,不论他想告诉我们什么,一定都与这个符号有相当而且有意义的关联。
「我想没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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