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人易老，梦难长15(2/4)

一面是结界的铜墙铁，一面是官军的围追堵截，两厢里双齐，的确把他们得苦不堪言。

决心已定，教士们提着白灯，踢开了小楼的门。

今夜的确是必须分胜负的一战。

几个男人彼此递过神，飞快结成了阵型，一边凝神戒备着可能的偷袭，一边朝那小楼奔去。

韦陀菩萨金刚怒目，沉默地凝视着来人，手持伏杵，仿佛要除尽人间

教士们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只见一楼空空，龛里摆着大大小小几十尊佛像。

在夜幕里潜行多日之后，他们几乎踩遍了整个洛，才循着气脉，找到了阵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灯里摇摇曳曳地晃着一簇白火，只是那颜苍白到近乎凄厉，显了几分诡异。

这样的奇法，民间术士虽然无缘得见，但仅看规模就知，这样的结界成型就至少要上十几个时辰，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这说明在新娘案事发之前，就有人早早好了准备，要围猎他们。

周围静得奇，连虫鸟都销声匿迹，显得整座宅异常幽。直至潜行至小楼近前，他们竟未看到一个人影。

皇极经世阵的阵就沉在这座潭。

这是刘映秀的“漱泉斋”，如今他潜心修佛，居所里也焚着檀香。

擒贼先擒王，不杀布阵的刘映秀，破坏阵法又有何用？他随时都可以重新修补。

不过，再这样枯等去，势只会越来越差，倒不如放手一搏。这支敢死队趁夜潜刘宅，直到见到这池中的异象，才终于能确认——

刘宅诸多楼宇都不挂灯笼，只有远一座小楼亮着灯，静静坐落在树林间。

教士们心中都已存了这等疑虑，首领心中迅速转过几个念，狠狠咬了咬牙，：“举灯！到这地步，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大安国寺外的刘家老宅。

们固然都有修为在，可人数太少，与官军碰并不是个好主意。

刘映秀祖上有从龙之功，是那场诛之战中的大功臣，他又曾任兵侍郎，在京为官多年，在那时的确有可能有机会接皇极经世阵法。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浅淡幽远的檀香。

面奇异的涟漪还在持续着，仿佛那无声的较量还未结束。即刻就有人站到首领后，想要助力他破坏阵法，首领却陡然收回银索，厉目一扫，示意他们不可妄动。

还躲在城中的教士只有三十几人，去与官军战，实在是十死无生。只有派最的几人，拼力打破那个阵法，结界的运转停止，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传言中，那阵法被称为“皇极经世”，模拟着天地消和日月盈缩，一向只在廷禁卫之中传，据说整个紫禁城就笼罩在这样的结界中。

刘家大宅已有几百年历史，几经修缮，仍带着一老宅特有的古朴和陈旧气。树林草丛修剪得宜，显得很是雅致。

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问：“府里的家丁仆妇……都在哪里？”

几个教士各自从怀中取了一条的白绢，手上飞快地折了几折，随即捻住两角，迎风一抖。布里鼓满了风，竟赫然成了一只提灯形状。

洛方圆千丈有余，这样规模的结界，绝不可能是依靠人力维持的，只能是通过某神秘的阵法，扎在风龙脉之中，取自然的力量运转。

刘侍郎既效忠朝廷，又有厚家传，常年征战，绝不是好对付的。今夜不免会有一场恶战，可只有他们在这里制住了刘映秀，其他兄弟才能趁着夜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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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孙们已经搬去了新宅，可是刘映秀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生活起居时时都要人照顾，府里夜间更是要有家丁巡逻，不可能空无一人。

——寂静如鬼域的刘府，就像一张已经张开的血盆大，仿佛准备择人而噬。

条件都符合，但那个与炁教为敌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教士们也无法完全肯定。

这是刘映秀早好了准备，在请君瓮么？！

迹象，几乎已经指向了唯一的答案。大概是教中计划，朝廷将计就计，一早就派了人来围捕他们。

——元宵节上，他们曾把闹市照得如同森罗地府的白灯，原来就是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