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人心里的鬼比真正的鬼还要可怕。」
很多时候,即使我没有把话说,珈欣也明白我的想法。我们就像是灵魂伴侣,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存在。
也许是一时心,我在奇画的背面什么都没写。反正知时间和地也没差。
不过,除了他,我恐怕也没有可以说这个故事的听眾了。
鬼胎和其他已经成形的鬼魂不一样,每次珈欣画的「奇画」,都是一团黑的东西。
反而是珈欣心中的愧疚日益增加。正因为有,晚上睡觉前她总是在床沿瞥见窗外有一双小手在挥动,我却看不见。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
「它迷惑珈欣楼自杀后,便再没有现过。」
在旁人看来也许是可笑的,但我们清楚自己在什么。
「少来教训我,你本什么都不知。」
我们喜对方,而且少有的可以和对方共享一个世界。
方然闭上睛。
「你看,在你们的中,永远都是鬼胎的错。」
然后……
「那个好歹是你妈妈,你怎么这样喊她?」
大学三年级时,我们决定一毕业就结婚。
到底有多少是创伤导致的?
来这里之前,蓝可悠对我讲述了方然的过去,看来这小到现在仍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鬼胎还未完全发育,心智不成熟,偏激的事来也很正常。可是正常而言,一隻发育不完全的鬼不可能叫人去死啊。」
「那孩最后怎样了?」
「你难不觉得这比较像是人心里的鬼吗?」
这份喜悦来得快,消逝得更快。
「画好了。」
鬼胎只是想生而已,迷惑自己的母亲,令她自杀,对自己一好都没有。
我没想到方然会说这么刻薄的话来。
怀四个月的时候,珈欣意外產。在这之后,她经常对那个没能生的孩念念不忘,又对我说每隔几天就梦见那个鬼胎。
,我几乎从来未有此般畅所言过。
我想起了爷爷的话。
「不用想也知你们那孩肯定被那个女人找驱的收了。」
我们维持沉默一段时间后,方然的好奇心似乎还未燃烧殆尽。
珈欣和我加奇画社,本来是为了安抚那个鬼胎。
那一刻,我很怀疑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否真的比我年轻。
方然看我没有继续说去,往后一仰。
当中有多少是珈欣因为疚自己不小心造成產而產生的幻觉,又有多少是真实?
结婚后不久,珈欣怀了。
一个我们共同「看得见」的世界。
就连珈欣的事也——
我握了拳,行把怒火忍了来。在这里发怒对我并没有好。我会用的术只能暂时压制方然,并不能把他歼灭。
就像我当初曾猜忌家里的鬼护卫一样,方然说得没错,人心里的鬼确实比真正的鬼要来得可怕。
珈欣最后鬱鬱而终,为此赔上命,难不是那个鬼胎的错吗?
不知不觉间,这次写生的主客完全逆转了。本来我应该在写生期间,诱导方然把他的事都说来,现在却变成我把自己的过去全盘托。
鬼原来也是人,鬼和人其实也没太大分别,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活着而已。
故事得有开首和结尾,既然都告诉他大致的经过了,把结局说来也是应该的。
﹙四﹚
我意识到方然中的「那个女人」便是他的母亲,不禁皱了皱眉。
方然是隻聪明的鬼,同时也是一个对世间事有自己一看法的男孩。
他说的是很显浅的理。只要站在鬼的角度就会明白。
「然后呢?」
方然凑上来看我手中的画,问:「你到底画好了没有?」
我陪她去见了城中有名的灵媒,从她那里得悉奇画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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