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和母亲很像。
魏伸不禁开始猜测,自己与母亲究竟有哪些相似之,是相?个?还是给人的觉?
希望不要是后者。
因为他以前常常被同学指责,说他太过沉,令人觉得骨悚然。
当「骨悚然」这个词用在自己上的时候,词意便不同了,竟然还带了一悲伤气息。
魏伸不只一次检视过自己,到底是多么的讨人厌才能被冠以「骨悚然」这样的形容呢?
希望母亲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我妈失踪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虽然这样问有些唐突,但魏伸不禁想质问这个可能见过母亲生前最后一面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忽然失踪了,他明明知却毫无作为呢?
听了魏伸的质问,何先生沉默了,放已经接近边的茶杯。
「你妈是外地人,我妈发现她迟缴房租之后就连络不上她,连手机都变成空号了,我们以为她是骗,报警又太麻烦,所以就直接把房转租了。」
魏伸看着面哀戚的何先生,心里揣测着,他或许正在为自己的漠视而后悔,甚至把母亲死亡的责任也揽一份到自己上。
全都是魏伸擅自揣测罢了。
魏伸打开箱,上面的灰尘沾上十指,箱里整齐地摆放着各母亲的所有。
一件驼的呢外、一本质封面的笔记本、一大叠有母亲字跡的泛黄稿纸、一枝刻着母亲姓名的黑钢笔,还有几本充满厚味的诗集。
与魏伸猜想的一样,母亲也读诗。
「我当年去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屋里很,也没找到个人的证件,很像匆匆忙忙逃跑一样。」何先生说。
逃跑。
魏伸在何先生的话里抓到关键词,为什么母亲要逃跑?她要逃离什么?
「请问我妈还欠了多少房租?麻烦你把帐号给我,我把钱匯给你。」
该怎么说呢?血缘真是奇妙的连结。
明明黄茹婷从未养育过魏伸,魏伸也甚至认不她的相,却凭靠着血缘这样简单的理由,便不由自主地想为她解决掉在世上所残留的污。
魏伸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在任何人心里留「骗」这样负面的印象。
「不用了啦,也没多少钱,人都走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何先生又叹了气,噘起双散杯面的气。
魏伸轻轻地翻开诗集,旧式印刷的单薄纸面泛着微黄,诗名之是他不曾听过的名讳,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一些未闻其名的诗人。翻回封面,魏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本私人合集,并不是正规版社所版的。
母亲读诗,并且不是于俗世的名作,这一首首名不见经传的小诗,愈看越觉得像是灵魂对生命发的吶吼。
想名、想富有、想回应自己对自己的期待,最想告诉其他人,还有人在持着自己所喜的事。
魏伸在书本中段发现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