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先将手上的供词奉给了珵王, 他站在堂中,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喑哑:“回主子的话, 这群妖道对谋害圣上的事情供认不讳,甚至在宝福观内,都被他们诱哄,拐卖,蓄养了大量的男童女童,假托修仙之名,以供他们取乐。”
平二说话从来都是挑了最紧要的说,能被他专门提出来,恐怕这罪责比想像中的都要严重。
见珵王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些供词,平二的声音越发低了些,:“除了这些,观内还藏有大量与朝中重臣往来的信件,财物,卑职已经将这些消息都探听的一清二楚,只是.”
觑着珵王的脸色,平二努力坚强的将剩下的话都说完了,:“没有夫人的踪迹,卑职仔细的问遍了观内的每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夫人去宝福观。”
这话一说完,屋内就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不远处诏狱内的哀嚎声。
齐沂舟先没说话,他慢慢的将手里的东西看完了。
这是一张混着血泪的供词,不过区区半年,因着泰康帝的放纵,这些妖道的胃口已经要吞天了。
珵王轻轻的笑了,笑容在这昏暗的环境中,莫名的阴气森森,:“看看这些供词,他们的胆子比本王想像的还要大,胆子大了不就什么都敢做,本王的夫人怎么会找不见呢,他们都是瞎了眼不成?眼睛既然没用还留着干什么?”
平二的手艺,董公公还是知晓的,况且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硬骨头,既然都被刑讯到了这份上,没有一个人说见到过,那只有一个可能——吕侧妃和崔夫人今日就根本没去过宝福观!
府里的情况王爷都没有细看,一听小夫人去了宝福观,就急匆匆的调了兵马抓了人,在这折腾了大半夜,若是,若是两位主子撒了谎,那目的.董公公都不敢细想下去。
很明显,齐沂舟也想到了,他手中的供词已经被捏烂了边角,想起张智这些妖道做的事,他起身,语气里都满是杀意,:“既然几位道长都是修道之人,自是寒暑不侵,百病不生。”
“平二,去给几位道长舒舒筋骨,若是没有打烂筋骨,几位道长就没气了,你就自去替几位道长修仙。”
董公公打了个哆嗦,平二也屏息静气的躬身应了。
与从宫内回府的气氛不同,这一路上沉闷的可怕。
进了王府,董公公就跟着珵王一路去了西苑,院内一片安静,也没有亮灯,自家王爷特意给找来的那盏琉璃灯也孤零零的悬在屋檐下,连平日里总是爱碎嘴的小虎皮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进得屋内,董公公忙上前点了灯。
烛火轻晃,屋内的景象与前几日时见得并无不同,青花色的小毛毡,搭了一半的小珠帘,摆着长尾落霞卷的美人弧,摆在屋内的小香炉,里头的香已经燃尽了。
珵王站在门口,他的眼神细看有一瞬间的水光,但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月光映照的错觉。
他轻轻的走了进来,恍惚间像是看见那个小黏人精从帘子后头探出张脸来,看着他又嗒嗒嗒的跑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歪缠着他。
齐沂舟的手微微的抬了抬,随后,他的手就背在了身后,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敢说话悄悄缩在墙角的董公公。
齐沂舟走在这屋里,他去了梳妆台前,站了许久,他拉开了那个崔蓁蓁十分宝贝的小匣子,里头空空如也。
一件都没丢下。
珵王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的笑了,他又走到了床边,翻开了崔蓁蓁往日里藏东西的秘密基地,果然,里头什么东西都没剩下,小榻背后,落地大花瓶里面.被主人小心翼翼藏着的东西统统都消失不见。
齐沂舟坐在了崔蓁蓁往日里最喜欢歪在上头的软榻上,他沉默着,董公公小心的放松着自己的呼吸声,又来了,这种要命的感觉又来了,他还以为在有生之年不会在见过这样的王爷呢。
想着,除了在心里那么些不敬的想法,董公公也不由得发出惊叹,崔氏女既然真的跑了,卡着这当口,真的就这么顺利的裹着所有的东西走了,她是半点都没顾忌到她这些还在京城里的家人。
等等,想起崔府的情况,董公公不由的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恐怕还真的没想过,甚至巴不得王爷治罪。
正腹诽着,就听见王爷疑惑的问着自己,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和悲伤,:“本王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走呢?”
听听,听听,还说崔氏女不是个祸水,瞧瞧把咱们(神经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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