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河边,庭芳挽起袖子,把长袍浸到水里,用手搓揉着袍袖,忠恕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水中晃动的俏脸,心都要醉了,一件简简单单的长袍,直洗了一个时辰,二人相视一笑,起身回营。
刚到营边,一个附离跑了过来报告,说一个从圣山来的年青哑巴要见忠恕,正等在大帐之外。忠恕一听大喜,带着庭芳就赶了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莫依香和三个附离牵着马站在福拉图的大帐外面,莫依香看到他,扭身跑了过来,忠恕迎上前去,张开双臂与莫依香紧紧拥抱,庭芳有点吃惊,站在身后看着。忠恕觉得脸上湿湿的,抬脸一看,莫依香正含泪笑着,一年的时间,莫依香长高了,唇上有了淡淡的胡子,而眼睛依然那么明亮纯洁,就在这时,福拉图带着努失毕走了出来,她皱着眉扫了一眼忠恕,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莫依香笑着向忠恕比划,嘴里啊啊啊地叫着,忠恕只知道他很高兴,但一点也不明白内容,这时莫依香的一个同伴过来,笑着给他解释,原来莫依香不做内门附离了,叶护大人特意交待喀力达干,不让他担任侍卫,只让他做些跑腿的闲差,也不派他单独出去。前天喀力达干命附离给叶护大人送信,莫依香知道忠恕在这里,非要跟来见见他。
莫依香虽然和忠恕只相处了短暂时间,但他把忠恕当作真正的朋友,心中的依靠,忠恕很是感动,又亲了亲他,然后交待那附离要照顾好莫依香,那附离说虽然莫依香不会说话,但为人真诚,很是关心同伴,朋友们都十分喜欢他。
二人又抱了一会,莫依香这才松开手,向忠恕挥手作别,忠恕依依不舍,追上前去,把刚穿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莫依香的身上,莫依香又亲了亲他,这才与同伴们上马返回圣山。忠恕一直目送他们出了营地,这才转过头来,见庭芳呆呆地站着,若有所思,笑道:“他就是莫依香,在大漠里救了我的人。”庭芳勉强笑了笑。忠恕刚才眼角瞥见福拉图走过,以为庭芳看到福拉图,心中不舒服,忙拉了她的手回帐,心想在离开突厥之前,最好还是少让她们见面。
庭芳把长袍搭在帐外晾晒,忠恕一直笑着说话,见她始终不答腔,以为她还在生气,不免有些惶恐,庭芳突然问:“师兄,你昨天说自己好像是突厥人。”忠恕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句话,解释道:“师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在突厥有许多朋友,他们都真诚对待我,就像是我的亲人…”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他怕庭芳误会自己说福拉图是亲人。庭芳问:“刚才那位小兄弟也是附离?”忠恕点点头,就把如何认识莫依香,如何介绍他们父子给福拉图,喀让如何惨烈自尽等详细说了一遍,庭芳道:“他一看就是极好的人,想不到突厥人中还有这样温情的。”忠恕笑道:“汉人都认为突厥人粗鲁残暴,但他们彼此之间很是坦率真诚,容易交往。”他于是讲了如何与速阔兄弟结交,与三伯的情义,和大萨都的交往,与达洛、歌罗丹、努失毕三人的友谊,一直讲到天快黑,边讲边回忆,觉得这些人一点也不比候君集等人生分。
庭芳专注地听,一直没有说话,忠恕讲到口干,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说,没注意庭芳的神色。庭芳笑了笑,道:“师兄,我出来一天了,怕萧御史那边有事,我明天再来看你。”忠恕不知道为什么庭芳见了莫依香后就地一直显得心情沉重,又不好开口问,只得把她送走。
庭芳走了好久,忠恕还在猜她为什么会这样,天黑了下来,营外响起了鼓乐声,自萧瑀带使团来到突厥大营,鼓乐声传达的都是两国议和的消息,福拉图必定又与萧瑀谈了一天,不知道萧瑀又代表大唐提出什么要求。
两国议和谈判,战胜的一方都会漫天要价,失败的一方稍有不慎就会应对失误,损失惨重,好在福拉图手腕灵活,诡计多端,萧瑀虽然在大唐身份极高,但不一定了解突厥,了解福拉图,可能攻不到点上,像昨天被掠汉人和被俘将领的事,福拉图就能轻松应付过去,如果换作是李靖或候君集这样的人来当使者,福拉图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忠恕正想着,帐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他一听就知道是努失毕,心想可能今天的谈判结束了,努失毕护送着福拉图过来与他见面,忙迎了上去,谁知开门一看,只有努失毕一人,只见他神色慌张,没带随从,也没有持火把。像努失毕这样的高手当然不会在黑夜中视物不清,但福拉图下过严令,无论是谁,夜晚在大营中行走必须手持火把,那是怕巡营的附离看不清楚,发箭误伤。
努失毕闪进帐里,回手把门关上,看看帐中没人,急切地道:“忠恕,达洛回不来了。”忠恕一怔:“他被扣作人质了?”努失毕道:“不是这样,南朝使者刚刚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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