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摇了摇手,面上似乎有些怀念道:“门庭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你我父子这般对坐,你才到我腰间,现在你已经快比为父高了。”
“小时候,爹还没有坐到这个位置时,那时候就常常约束你,想让你能够比爹更有出息,就一直想让你入仕为官。
现在想,那时候的我还真是有些迂腐不堪,丧失了些文人文雅。
你长大了,现在是家中的砥柱,以后你要好生孝敬你娘亲,好生对待族胞兄弟。”
刘阙抹了抹眼角,将眼中带的泪拭去,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已经及冠了,也到了婚娶的年纪,先前早有一些大臣同爹说起过,爹已经拟好了名单,若有看得上的,就让你娘亲备好聘礼上门求亲。”
听自己父亲谈起,刘阙有些忐忑道:“父亲,我喜欢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与孩儿风味相投,志向相吻,孩儿想娶她为妻。”
“嗯,门庭喜欢,那就娶吧,无论如何,爹都会支持你!”
刘阙对自己父亲的话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会遭到父亲的反对,只是没想到自己父亲这次竟然会放下他那倔强脾气,选择迁就了自己。
“对了,这有封文书,希望你现在可以帮我送去北征王府,记住,一定要亲手送交于郡主殿下手中。”
看着刘鸿递来的卷宗,刘阙点了点头,将文书放入袖中,他便打算出门,跨过门槛,他转身回头,却见自己父亲立在大堂上,以往的严肃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无尽温柔。
“刘门庭!你我父子之间作个揖吧!”
在刘阙反应过来时,刘鸿已经躬身下拜。
他虽不知何意,却也双手微合拜了下去。
父子之间相隔着庭院,相互作揖下拜。
只听见一句话。
“君子如玉,风轻云淡,静修其身,俭炼其德,祝君文运昌鸿!”
刘鸿看着刘阙踏过了门槛,抬眼看了眼手旁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袍华服。
这件衣服是他当时入仕时穿的衣裳。
那日他英姿焕发,骑在高头大马上,满面尽是自信勃发。
今日他也打算穿着这件衣裳远游了。
将华服穿戴好,又取来木簪将发束冠。
捻须捋发,清手净面。
看着铜镜中整洁的自己,刘鸿笑了。
“文人不畏死,却畏名声芳名。
我刘鸿,刘雁飞今日能带着好名声离去,也不枉来世一朝。
只是可惜,未能见到门庭牌立文庙、青袍加身。
罢了,罢了,该去了……”
尚书阁一品大学士刘鸿的死如风卷火起,烧了整个金陵。
朝堂大臣无一不对这位刘学士可惜叹惋。
苏绣最早是从苏洵口中得来的消息,听说苏洵有好言相劝,但刘鸿执意如此。
“文人风骨,他不光是一位君子,更是一位慈父啊~”
苏绣将手上的文书交给了苏洵,苏洵看过之后也是一阵叹惋。
文人想要进入文庙作辅师,祖上三代必须清正廉明。
刘鸿不死,北征王府固然能够保住刘家周全,只是刘鸿曾为了保全家人和族胞甘愿成为刘子裕的棋子,参与了这场叛乱。
这样便是做了乱臣贼子,这身上的污点也难以洗去。
而这也成了刘阙进入文庙的拦路虎。
刘鸿不死,刘阙与文庙无缘。
刘鸿一死,死无对证,再加上北征王暗中操作。
刘家便可以摘了叛乱的帽子,刘鸿保全了清誉名声,而刘阙也将前途似锦、一帆风顺。
“刘雁飞,真乃大丈夫!”
苏洵背着手,想起前日他与刘鸿在寝宫中的一番对话,最后满脸佩服的立直了身子,朝着刘府方向深深一拜。
“雁飞兄,一路且走好!”
看着苏洵的揖礼,苏绣将目光投在了远处的苏茗身上。
她手上提着一个挎篮,身着素衣,面带淡妆,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刘府。
侍卫小七和丫鬟落霞立在她的身后缓步到了庭院前。
“苏茗,待我片刻,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苏绣便跑回了内殿,换了身素服。
跟着王府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刘府,未下马车,老远便能够听见哭声。
抬眼望去,刘府那金丝牌匾也换了下去,入眼的是端正的白纸牌匾。
苏绣牵着苏茗一同下了马车,就见风中飘落了些黄纸。
这些丧礼用的往生钱在风中不停的打转,就仿佛是有个人立在那里。
“绣儿姐姐,人死了,它的魂还会回来么?”
听见苏茗问起,苏绣微微摇了摇头,“凡人不比修士,凡人死了,灵魂便直接去了九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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