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2/2)

“莫伊拉，你觉得你差在哪里？”

秦杏只是沉默。

“所以‘她’给了我这机会，这半个标志。”

“请求本来就是没有限制的，无论是为了什么都是可以的。况且你也不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查尔斯，这怎么能说是自私狭隘？”

她坐在那张带叁角形纹的姜黄亚麻薄毯上，明明的地面维持着合宜的恒定温度，秦杏依然觉到没来由的寒冷。她几乎要打起冷颤来。

莫伊拉望向她，眶已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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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才意识到，了这么久，我不仅在无用功，我所有洋洋得意的成绩连笑话都不够格。”

秦杏又皱起眉来，她心中不知原因地警铃大作，一奇怪的心慌将她俘虏。

她的泪大滴大滴地落，秦杏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柔声安她：

莫伊拉的神开始变得恍惚，如同在回忆一个遥远而不清晰的梦：

她低，目光落在被珊瑚裙摆遮掩住的烙印。

莫伊拉不知那是否是她真正的渴望。但她们都清楚，选择已然，就不再有回旋的余地。

秦杏把抿得很，没有说话，继续认真聆听着莫伊拉。

“我——”

莫伊拉还是摇，她将裙上薄纱攥得更，倒不再泪。莫伊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绪，好容易才勉缓过来。再开时声音已经是哑的了：

“我说我还是不想认命。我知我很差，但是我还是想拼命努力着变好。我知我很愚钝，可我仍然想成为地球史学家。”

“我不知我不知。”

莫伊拉望向秦杏，秦杏莫名觉得她那双原本始终充满神采的睛黯淡来。

“我不知。”

她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秦杏觉得那笑是饱泪的。

“莫伊拉，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是完整的一个标志，就代表我成为了‘她’的女伴，从此抛弃一切，我的家族、恋人、姓氏。舒瓦瑟尔的一切也会倾向我，我能够利用那些我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资源充实自己，包括一些……”她顿了顿：“不可言说的特权。”

秦杏想起择选那一夜莫伊拉酡红的脸颊，和那在礼堂里徘徊了叁遍的“受怜者——莫伊拉·简·米利欧缇”。

“我对贝琳达并不了解。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你完全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这样说太可笑了！我应该反问你，你为什么没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为什么是半个标志？这有什么义？”

“‘她’很温柔，虽然‘她’那样不好，却还是持陪我聊到天亮，一直都在安我。”

“‘她’说，有时候人就是应当认命，顺从命运，这样才能走上真正属于自己的路。苦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再努力往往也只是‘竹篮打一场空’。”

而莫伊拉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她仿佛一个错了事无逃避的孩，她开始哽咽，继续茫然地重复：

“后半夜我终于能说话来，也见到了‘她’。”

她并不批判莫伊拉的行为，也再不去追问为什么最后莫伊拉上的烙印只是半个。秦杏甚至突然而然地平静来，语气平和地询问。

莫伊拉的这间私人休息室没有太多的装饰，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粉橙墙面上挂着的那张缀着知名地球史学家签名的寄语，她的渴望可见一斑。

“秦杏，你那一夜没有在‘她’的寝。我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更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但是我一了那里，就立刻失语了，在前半夜，我甚至连一个字也说不。”

“我到达那位寝的那一天，看到她随侍的女伴在誊写历年受怜者的请求。在那些请求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请求是为了自己的。只有我是最自私的那一个，只有我是最狭隘的那一个。”

“我看到了‘她’的女伴，全的女伴。我不能告诉你那些人都是谁，我只能说，我真的连给她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引以为豪的研究结果，还没等我从失语中缓过来，就见证了她们在闲聊中轻轻松松得了完全不同的见解。”

“我很狼狈。我一见到‘她’就开始哭得上气不接气。还好帐里只有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