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五）(2/2)

年轻到徐晤一时没能把他和记忆里的模样对上号。

叶凡凡顿时一个促狭的笑，在严肃的墓区显得刺耳突兀。

“凡凡，以后要听外婆的话，帮她事，多陪外婆聊聊天知吗？”

八月初，他们坐上了去鹭岛的列车。发的前一天，徐晤去陪外婆吃了一顿饭。材佝偻的老太因为老伴的离世发比去年又白了许多，却还要在厨房忙碌替即将离家的外孙女准备一桌她吃的菜肴。

陈放看着前两个摆在一块的牌位，再一次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们活着的时候总是吵吵打打，死后还愿意挨在一块吗？

外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绪的不对劲，没有转，细细叮嘱。

“小孩儿要去上学啦，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减不吃饭，那么瘦又不好看，最重要。”

有些事，是无法原谅的，只能放过自己。

那可怕的觉又来了，才半年，她看外公的照片已经觉得恍惚到陌生。

是光是影已难看清。

可是她的睛也开始泛红。

她看着徐盛林在外公的墓碑前倒酒烟，心里嘲讽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让外婆发现异样。

她“嗯”了一声，余光扫到底层仅设了排位供家属祭拜的墓区，喊住徐晤：“，那不是你男朋友？”

他沉思间，垂在侧的手被人握住，震了震，抬看去，瞧见一个睛只愿意看着他的徐晤。

“你先回去，我过一会儿再走。”

午饭之后他们去了一趟陵园，外公的墓在那里，黑白的照片嵌在大理石上。照片里，外公的样貌被定格在五六年前，比去世前的那两年瘦一，但也没有临了脱相那样瘦得可怕。

总归是年纪小，不知生死的意义，也辨不明别人脸上复杂的表。

徐晤看着看着就有些酸，倔地拨开父亲搭在肩上的手掌，慢慢走到厨房，从后抱住外婆小小的。

叶凡凡看着表，忽然觉得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们原来也能和平地说上一两句话。

她已经收回手，站到廊外。

徐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陈放正站在仄的廊里，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嗯。”

全文完

徐晤没有去看那两个牌位，先一步对他说：“我来看外公。”

陈放有些错愕。

童年的，少年的恨。缠在一块，像廊错落的树影。

陵园被山环绕，僻静清冷，却不知听了多少心事。生人的悔恨思念，死者的叹息不舍，还有此时那个影单薄的少年对父母难以言明的恨。

她眨了眨，将泪藏外婆绛紫的小衫肩。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外公，应该是他神尚好的时候拍的照片。

或许，未来他们都会逐渐忘了自己曾经过的事，但是作为他们的孩，徐晤永远不会忘记那恶心到窒息的觉。

陈放：“结束了？”

外婆拍拍她的手，安：“不要太辛苦，尽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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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陡峭的小路山，徐晤和叶凡凡落在最后，她在心底悄悄和外公了别，转看边这个没什么绪的表妹。

徐晤装无事，闷闷地说：“对不起外婆，这次没考好，要再多读一年。明年回来再把录取通知拿给你看。”

她略一停顿，对叶凡凡说：“你先走，我过去一。”

徐晤攥着他的手，缓了一会儿才说：“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去。”